愿其不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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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 普英】Vincent

说明:基本由对话构成的,作者对于两个人因一本书引发的种种妄想,(大概)是关于“可以感受到对方的爱,却觉得自己没有好好传达出自己的爱”的某对(笨蛋)情侣,追溯这段恋情的两头两人真实的想法,有些隐晦,有些BUG,如果可以接受的话,请自由的……

最后,祝您阅读愉快。~

 

 

00/

他的目光追寻着那个名字。

    伸出手,却在中途碰上了和自己有着相同目标的修长手指。

    惊讶于这本书竟然会引来第二个有兴趣的人,他转过头去确认那个身影。

    “呦,好久不见。”

    于是短短一分钟内,他第二次感到吃惊。

 

01/

 

“文森特,你是否愿意接受我的项链?

让饱满的珍珠

摩擦你颈间流淌的温热血液”

 

    “捷特斯汀特尔.因门特,诗人。出生于苏格兰一户富裕人家,少年时随父亲旅居法国,并在那里遇见了文森特.蕾伊——一位当时颇有名气的高级妓女——他一生中的挚爱。这本诗集正是以她的名字命名,以给她的情书改编而成的同名组诗《文森特》最为人赞扬的……”

    大脑完全无法对这过于异常的状况作出反应,所以他下意识地将目光瞥向黑色的书脊,开始介绍起他们都看中的那本诗集的作者。只不过几秒钟后就被对方打断。

“喂喂,你既然知道得这么清楚,那这最后一本,本大爷就收下了。”

大脑仍然徘徊在另外的世界,他只好机械性地点点头,

“啊……好。”

“哦,谢了,再见了。”

“…嗯……再见。”

 脱口而出的回答,直到最后两个字的尾音化作尖锐的疼痛刺入脑中。

“不对!喂,等一下!”

在对方快要消失在书架另一侧的最后一秒,他拉住了他的手。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基尔伯特!”

 

「为什么,明明都已经认为不会再见了,你却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

 

02/

 

“文森特,你是否愿意带上那朵金色睡莲?

让沉重的饰冠

压低你不曾垂落的傲慢笑脸”

 

“所以说,目的地是哪?”

亚瑟坐在基尔伯特小型货车的副驾驶座上,随意地翻着地图询问对方行程。

“没有,……或许是这家伙的墓地吧。”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黑色封面上镏金的文字,“有想要确认的事,大概吧。”

“什么理由啊……”亚瑟觉得有点头疼,开始怀疑刚才不知道因为什么拉住对方然后顺便接受了旅行邀请的自己是不是有些愚蠢,“就为了这个?”然后突然又有些想笑,“明明是就算英国国内也只有不到100人看过的拙劣诗集,还是临终前借钱出版的东西。”

“我说啊,”基尔伯特不耐烦地回道,“你不是也喜欢来着。”

意料之中的沉默。

“没错啊,我和你都选择了《文森特》。”

“是啊,难得和你有相同爱好呢。”

 

诚然,我们看着相同的事物。

只不过,我们从中看到的东西,怕是大不相同的吧。

 

「所以,我们最后还是没有一起走。」

 

03/

 

“文森特,你是否愿意袒露你年轻美丽的躯体

独为我

让细柔的发丝

纠曲在凝脂的肌肤上勾出乳房与腰部的轮廓”

 

那是法兰西夏日的午后,他百无聊赖地走在一条长长的路上。毫无用处的热度让他想大声咒骂太阳神的尽职。机器般行动的脚偶然间碰到一块小小的石头,他便带着发泄念头地狠狠踢了出去。

“哦,天呐!”前方传来一声惊呼,他啧了一声,快步跑了上去,“非常抱歉,女士。”

“先生,我想您下次可不该在路中间用石子锻炼脚力了。”

周围的侍女们还在冲他叫嚷些什么,可他的世界里却早已只剩下她银铃般悦耳的声音与精致工艺品般的面容。

“再见了,先生。”

那一刻,黄金的华贵失色于无暇的笑颜,天体运行的圣声湮没于凡人的一语。

于是,17岁的他恍惚间坠入了爱河。

 

“你相信命中注定这种事吗?”乘着停车休息的间隙,读着诗集后作者传记的基尔伯特向身边的旅伴抛出问题。

“至少在因门特与文森特的相遇故事里,我认为那些传记作者有些夸大事实。他们总以为诗人是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命运才诞生的。”

对方很自然的明白了自己想问的是什么,这让基尔伯特一方面觉得交流起来很容易,另一方面又觉得有些莫名的烦躁。

“好吧,那就是不信了。”基尔伯特把书签插入看到一半的传记,“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这种浪漫故事呢。”

“我是喜欢,”坏脾气的绅士略有些气愤地反驳,“不过单相思可算不上浪漫啊。”

“两边说不定都是一见钟情啊。”基尔伯特还有些不死心,“你怎么知道他们怎么想?”

“吾爱/吾之生命所系/却并不爱我。”亚瑟抽过诗集,翻找到某一页后递回,“组诗三《悲伤》。很可惜啊,Mr.Romantic”

“唔,说不定只是文森特没说出来而已!”基尔伯特觉得,因为这种无用的争吵自己好像更烦躁了。

“留着,留给谁?又有什么用呢?”

亚瑟对着虚空说出的一句话,让整个车厢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安静。

“我说啊……上路了。”几分钟后,支撑不住的基尔伯特打破了这种气氛。

“嗯……”对方仍是无所谓般地淡淡回应。基尔伯特摇了摇头,放弃继续对话发动了车子。

“至今让我相信过所谓的命运那么一下子的事也不是没有,”驶出大概那么四五公里后,亚瑟突兀地开了口,“就是、是……和你相遇,这件事。”

绯红的双眼偷瞄了下用书把脸挡了个严严实实的某绅士,接着那双眼眸的主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耳朵都红了哟。”

“烦烦烦烦死了呀!给我专心开车混蛋!!”

 

「命运这种东西,如果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果然是不会去信的啊。」

 

04/

 

“哦!文森特

我想与你手指交缠

在苏格兰幽窈的林间

让兰花的香气从你蜜金色的发间渗出

把金链树枝桠交错下的阴晕当做欢愉的乐园”

 

他从那之后就一直追逐着她。

鲜花,剧票,手工礼物,刻意制造的偶遇。

一天一封呼喊心中满溢而出的爱情的情书——

 

“‘我的文森特/你为什么拒绝?/为什么不沿着我心画下的轨迹前进?……’”

“你读起书来还真是无比投入呢。”

“我说,明明是你说开车看不了书硬让我读的吧!”

“喂喂,本大爷又没说不好!你的开关到底装在了哪里啊。”

在有些狭小的车厢里,两个人一边斗嘴一边等待着红灯过去。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文森特不回信呢。”基尔伯特像聊着今天天气般地用陈述的口气说出了疑问句。

“身份问题吧。可是说实话,文森特并没有明确拒绝过,不是吗?”亚瑟叼上一支烟,然后驾轻就熟地从基尔伯特的上衣口袋中取出Dunhill的打火机——自己送他的礼物依旧呆在那个熟悉的地方。

基尔伯特仿佛执着这些什么似的,无比自然地结果了话题:“可她也没清楚回答过啊。明明只要说出口,不论是拒绝还是接受,都有一个结局。”而不是这令人焦躁宛如被困于泥淖中的停滞不前。

“大概,是在害怕吧,”吐出氤氲的烟雾,亚瑟把头倚在车窗上,让视线对向飞驰而过的景色,“那是对她而言未知的领域,就算知晓‘爱’这个字,但在那个字中包含的究竟是什么,那尽头究竟有些什么,全是未知的东西。人会对未知感到恐惧,不是吗?”

“害怕啊。”十字路口,基尔伯特保持着高速左转,“无视不就好了,跟着心走有什么不好。她、或许有着别的什么原因吧。”

“因为,什么呢?”

“不知道,至少现在的我不能回答。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一定会明白的,也许在这旅途的尽头就能够得到答案。”看着前方长长的公路,基尔伯特这样述说着。

 

“对了,你这么一说我想起一件事来,当时本大爷告白的时候,你象征性的害羞了一下,就很爽快的答应了嘛。那个时候,你不会害怕吗?”

“唔……这、这个是……因为是……你…所、所以就……”看着某绅士的脸倏地红透,某银发食肉动物开始不住地发出诡异的笑声。

“够了!我也读累了,听会音乐吧!”

亚瑟赌气似的从凌乱的CD盒中随手抽出一张CD。

两秒空白,之后车内便充满了《MARIAGE D'AMOUR》的旋律。

“……”

“呵,音乐都远比你诚实啊,伪绅士。”

“………………我要休息一会!”察觉到再说什么都是自掘坟墓的亚瑟把自己裹进大衣里,缩到了副驾驶座中。

“是是,可爱的新娘,找到了新郎后会叫你的。”基尔伯特大笑着,边调大了音箱的音量。

 

“……找什么新郎啊,你不是就在这里吗?”

良久,从严实的大衣中,传来了一声被音乐浪涛淹没的呢喃。

 

「哪怕分隔两地,我们仍相爱,仍可以在一起,对吧?」

 

05/

 

“哦!文森特

我想看你穿上圣洁的婚纱

和我一同步入基督照看的殿堂

看你双颊染上与玫瑰一般的红色

啜饮你唇上涂满的蜂蜜

让你纤细的四肢瘫软在我怀中为幸福颤抖”

 

昨天,父亲过世。他不得不回苏格兰去接手家业。夜晚,他写了封长信,穷尽语言的极限去阐述自己脑中那些渴望,去述说希求对方和自己一同离开的愿望。

怀抱大大的希望与小小的不安,他投出了那封信。

只不过,天不遂人愿才是正常。

她没有回应。

他明白,那意味着“绝望”。

 

“从结果来看,这个浪漫主义诗人一直在白费功夫。”

洗完澡出来的亚瑟,对坐在床上看诗集的基尔伯特如是说。

“不,从结果来看,他确实得到了一切。”

 

几个小时前,两个人下榻于这家只剩一张双人床的旅馆。

留下物理上的空隙,却言语纠缠。

“文森特可是一名高级妓女,就算再怎么说,也不会为了他这样一个男人而抛弃现在的纸醉金迷,因门特在最初就应该明白这一点。”

“他一定是明白这一点的,并在明白的基础上展开行动,整个故事里,他的行动是最符合常理的,只是在追求爱人而已,所以结局的分歧点不会在他的身上。”

“你是想说,关键是文森特吗?真是难得,我们两关于这一点见解相同呢。”

“没错,我一直都很好奇,这个被因门特用无数语言赞美的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呵,文学分析会吗?文森特做妓女这一行一定会经常收到求爱信之类的东西,因门特只不过是众多追求者中比较有毅力与文笔的一个,只是两人的接触也就仅止于此,最多是一起喝茶,散步。法国才是文森特熟悉的地方,这里有她无法割舍的辉煌,而因门特的国家对她而言是未知,是全新的开始,她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不知道到底信不信得过的男人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为什么要以文森特不爱作为前提呢?换个角度想一想的话,文森特说不定已经在心中接受了因门特,只不过当时的局面来看文森特不离去正好可以保全对方的最大利益。这也可以说是抛弃了一切吧,文森特为了心爱的人,抛弃了和她成为伴侣的机会。”

“你不觉得这太过梦幻了吗,基尔伯特?你的妄想太过头了,就算如你所说文森特接受了因门特的爱,从书上的叙述来看,最后不还是为了利益抛弃了他。没有那么多藏在记载之后的幻想。你,一定也看到了吧,因门特最后是在悔恨、思慕与穷苦中走完了一生。文森特到最后都没有看过他一眼!”

“不,他们的结局并不在那里,你看过传记最后的部分吧。‘因门特死后十二年,有人目击到一位神秘的女性出现在他的坟前,伫立良久’。”

“你想说那个人是文森特吗?根本没有人能证明那件事的真实性,就算这件事是真的,那个女人也不一定是文森特,就算是,又能说明什么。他与她阴阳两隔,故事不会再有任何改变了。文森特还是个被利益所束缚的人。”

“不,我觉得束缚文森特的是心,明明痛苦,却还是把一切都藏在心中,宁可自己被爱的火焰灼伤也不会把痛苦留给爱人。”

“太理想了,太理想了啊基尔伯特!明明,明明文森特就没有那么伟大,因门特到最后不还是因为她而遍体鳞伤吗!?”

亚瑟突然间大吼了出来,握紧的拳颤抖着,好像正握紧快要渗出的泪水。

基尔伯特无言。

静默。

“不好意思,不知道为什么激动起来了,今天就早点睡吧。”亚瑟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淡漠,钻进毛毯。

“啊,啊啊,好。”

基尔伯特应和着,也钻进毯子,靠向那具看上去无比脆弱的身躯。

嘴唇贴近外观完美的耳廓,

“不管怎样,本大爷可以保证,文森特一定是爱着的,因门特也一定明白这一点,绝对。”

亚瑟笑了,然后自然地把身体靠向那曾经依靠过多次的怀抱。基尔伯特稳稳地抱住了他,和当初一样,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如此温暖,如此真实。

 

「你问我是否爱过,我无法作答,因为我在你身上第一次感受到的这份悸动,我还未曾知晓它的正体为何。」

 

Voice/

我只是想知道,这份恋情究竟因何而起,我究竟有没有爱上他。

 

第一次读到那本诗集的时候,我,十分的讨厌文森特。

明明用尽整个灵魂来爱她的人就在眼前,她却一次次止步不前。

这,让我感到烦躁不安。

可是,从那时候起,文森特就一直跟在了我的身边。

“我爱她/我爱她!/爱得无法去看/爱得无法去听/她却不理不睬/把自己置于一个最遥远的地方”是啊,为什么把自己放得那么远呢?那么远的地方,就算有人找到了你,也无法带走你不是吗?

“你放不下那些荣华富贵吗?/你放不下那些良辰美景吗?/不/那些我同样可以给你/甚至还更多”是啊,那些东西谁都可以给你不是吗?

“还是说/你放不下你的骄傲”骄傲。一个不放下就无法让他人接近,自己也无法接近他人的东西。

“骄傲/我已被你的骄傲所刺伤”真是够了,因门特也是个自说自话的家伙。

谁能保证放下骄傲就能够得到爱情,谁能够保证放下骄傲就会有个好结局?

“放下你的骄傲吧!”怎么可能放得下!!

正因为放下了,得到了好的结果,所以,才更不敢放下了啊。

这名为「自我」的骄傲,这名为「国家」的骄傲。

之前的之前,应该是我先被你所吸引的吧,被你身上我缺少的部分所吸引。可却是你先表白。我十分的高兴,真的,十分十分的高兴,所以,我觉得,赌一下也没关系吧。我放下了「自我」的骄傲围成的屏障,迎接了你。于是,现在我们在一起。

可是,我却后悔了。

你不厌其烦的述说着爱意,我一边感到高兴,一边却又感到害怕。因为,你在述说着更加庞大的幸福。你希望越过某条界限,再靠近一点。

我却拒绝了。我知道——相信这会带来好的结果,却还是,拒绝了。

虚伪、黑暗、冷漠、欺骗,这些我都可以忍受,可以伪装。我可以孤身一人。

但,两人的「存在」互相影响与包容——我害怕自己根本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幸福。

你看,现在从你身边把我抽去的话,你依然可以变得很幸福。可是,如果我们再靠近一点呢?如果我回应了你呢?那时候一旦关系崩溃,两个人都会变得不完整吧。

你会变得不幸福。这才是,对我来说最坏的结局。

害怕自己会太幸福。还有,害怕你会变得不幸福。

脑海中全是意味不明的思考,就连自己也不明白到底在思考些什么。

可就算不明白,我也清楚的知道该做些什么。

不能再去回应了,在这里止步就好。

“可是/我还是爱你”

我知道,我一直听得到,你在述说的爱的话语。一直一直都听得到,听得清楚到我的世界中除了你的爱意已经完全没有其他的东西。

而我却无法坦率的说出我的爱意。

是我的“骄傲”刺伤了你吧。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当我们用「国家」来面对彼此的时候,不会太过束手束脚。说到底,我们并不是人类这种存在啊。爱也好,其他什么也好,在我们的「身份」前全都不值一提不是吗?你也明白的吧。

还是说,你一直是明白着的呢?

我真的好害怕,害怕有一天自己会把你摆在所有事物的第一位。

但是,就算如此,我也,好想去爱你,想要和你永不分离。

胸中充斥着莫名的疼痛,我不知道缘由,也不知道如何减弱那疼痛。

对不起,我一直说着冰冷的拒绝的谎言。

这样的我,不知道还有没有资格去请求。

可以,等等我吗?

等我到我能够坦率说出“我爱你”的时候。

 

啊啊,原来,我也成了文森特。

 

06/

 

“哦!文森特

我想与你一同逃离这苦闷的天堂

去地狱!

一个我们不会再分开的地方

听你在业火中痛哭哀号

掠夺去你的每一寸

每一寸那诱人发狂的美好”

 

清晨,婉啭的鸟鸣为世界鸣响苏醒的钟。

“我洗好了,基尔伯特。”擦着头发走出浴室的亚瑟发现基尔伯特正坐在窗边,满脸笑容的盯着自己。

“干、干嘛啊?”被看得有点不自在的亚瑟转过头去。

“你是天空最美的恩赐,太阳的金辉及不上你的万分之一,你那飘渺不定的红晕,让我不由得想去亲吻。”基尔伯特则是保持着微笑的模样,深情地说出华丽的辞藻。

“什……”这让亚瑟觉得身体全部的血液好像都集中到了脸颊,过于不像基尔伯特一贯风格的发言让他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我去洗澡了。”就在亚瑟还在脑中寻找连贯的句子时,基尔伯特已靠近到他身前,在亚瑟的额头上烙下一吻后走进浴室。

“呼……”听见水声在浴室中响起,亚瑟终于冷静下来,“什么嘛,明明我也看过啊。”

是啊,我是知道下文的。

诗三十三《薄暮》。

“你是天空最美的恩赐/太阳的金辉及不上你的万分之一/你那飘渺不定的红晕/让我不由得想去亲吻/但我无法吻你/因为我们必会在稍后分离”

“分离吗?”亚瑟推开窗户,房内立刻灌入微冷的空气。

“早就已经分离了吧。”

哗哗的水声阻隔了两端的声音。

 

和昨天一样的座位,和昨天一样的漫无目的的行驶,和昨天一样的两人,和昨天一样的,聊天话题。

不一样的,只是一场把车子从世界中割离出来的雨。

以及,仅剩的话语。

“文森特或许真的是爱着的吧。”

“一定是爱着的啊,虽然这只是基于因门特主观描写下的某种想象,但就算是想象,其中也一定会有某种真实存在。”

“你不觉得,其实她不爱还比较好吗?她不爱的话,这就只是个简简单单的某个人的单相思故事,因门特来背负死亡,文森特来背负惩罚,清清楚楚的结果,没有那么多不明不白的纠缠,物语就这样落幕,每个人都会接受,不好吗?”

“至少,文森特就不会接受吧。真正的心意明明是爱,却被解读成不爱,她一定会很痛苦的吧,她可以背负起文森特的误解,却不一定能背负起自己的心意被错误解读的痛吧。不过,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这个世界上,对相爱的两人来说,并不存在不爱反而比较好这种事情。”

“会因为爱而受伤,那么不如不去爱。这种想法不是很正常吗?这样做,两个人都会找到不用受伤的幸福不是吗?”

“这是,错误的想法。不是那个人的话,再说什么幸福,不是很可笑吗?”

“那又能怎么办呢?两个人必然会分离,难道还要去选一条会留下伤口的路?”

“真的这样做了的话的话,你,难道不会后悔吗?”

“……我会后悔,但是,也比看着对方受伤来的好。比起自己,更要优先考虑对方的利益不是吗?”

“那也要问下对方的想法吧?自作主张也太自大了些。”

“怎么可能去问啊?如果问了之后对方很温柔的说想要一起分担怎么办,一定会忍不住答应啊,然后,然后不就只是做了把痛苦分成两份这种无意义的行为而已吗?”

“……这,就是你真正的想法吗?”

“诶,啊啊,我觉得,文森特大概也会这么……”

“我是在问,这是「亚瑟.柯克兰」的想法吗?”

对于这最后的问题,亚瑟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低下了头,仿佛希望用刘海遮去全部的表情。

不安的沉默晃动着。

红灯。

雨声渐盛。除了车内彼此的声音,其他的一切好像都已与他们无关。

“对了,昨天不是有说到那个去坟前的女人嘛,看,书后面附了文森特留下的遗书的一部分呢,我也是才发现的,不过完全没提到去坟墓的事,所以,那个人应该不是她吧。”亚瑟尝试着在这短短的几十秒内转换话题。

“不。遗书中说了文森特真正的心意——‘爱’,所以,她,一定会去的。”基尔伯特,第一次没有对着红灯按喇叭发泄,只是平静地、坚定地开了口。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啊,文森特,不,我,真正的想法。”

 

「逝去的就此逝去,我不奢求挽留,只是希望,能在最后告诉你,我真正的心意。」

 

07/

 

“哦!文森特

你哭着

而我却笑这奇遇

让我们身体纠缠、心心相抵

不再分离”

 

「最初,这是爱情;现在,这仍是爱情。」

 

“一开始,或许就没我们想的那么复杂。仅从文森特的身份来看,离开,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头牌的身份,是荣耀,同时也是枷锁。”就像位于最高点却被无数的东西束缚的「国家」。

“要赎走文森特,必然需要大量的金钱。虽然硬要拿的话两个人也不是凑不出来。只不过……”

“……文森特不想去苏格兰。”因为那里我们无法摆脱的东西仍然存在,只要是这个世界中,就会永远的存在。

“没错,因为无论法国还是苏格兰,有东西束缚着两人的状况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她向往的,是一个不会有任何除了彼此之外能够束缚彼此的地方。”就像是我们,只有活在仅属于两个人的世界中才能放下一切相爱的我们。

“可是,她犯了个错。她过分地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大概是安排上慢了一步吧。因门特离开了,带着遗憾。而她,只有等待着某个能让她再次见到他的契机到来。”就像我当初错过了最后一个开口的时机,把一切推给了未来,失去了「现在」。

“不,她不会犯这种错误。她错在「方式」的错误。如果她的爱再强韧一些,强到足够打消因门特的一切疑虑,那么毫无疑问最后会有不同的结局,可她错了,她放过了对方的不安,只看着自己预想的未来。是她,让因门特如此痛苦。”就像我当初自作主张地做了选择,只看得到「未来」,忽视了你存在着的现在。“总之,文森特把一切都压在了未来,不是他们的结果,而是物语的结局。”

“那座坟墓。”

“对,那座坟墓。一处只有「未来」的文森特才能到达的地方。”

“两个人都下了赌注,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因门特因爱而死,而文森特因爱而活着,今后也将继续活下去。他们就是在赌这个,赌那天的她说的话。”

 

「我们是不是可以超越时光?在你停留在爱我的那一刻的时候,我能够亲口对你承认数年前没能承认的爱意。然后带着那份爱情继续下去。在完结的物语中,完成我们爱的无限。封闭的两人世界,因终结才能步入无限,才能不被我们改变,就维持着那美丽的样子。」

 

“死人无法做出行动,从死亡的那个时间点起,他们就成了一直维持着当时形态的幻影,所以必须有活着的人来终结这个物语,然后超越这个物语,继续,活下去。”所以说,最后背负最多的还是你。

用另一道伤口来愈合一道伤口,你,能够超越吗?

我,相信你,同时,你也要相信相信着你的我。

 

“不过我们不是文森特。”

“……”

“当然也不会是其他的谁。”

“……”

“就算相似,也绝对不是。”

“……”

“所以,我们拥有只有我们的「存在」才能拥有的物语。”

“……”

“我爱你,亚瑟。”

“……”

“作为回礼,你不说点什么吗?”

“啊……哈哈……”

“你,在哭吗?”

“真是……忍了那么久,不是完全白费了么……”

亚瑟仰起头,用笑容遮去泪水。

他并没有看向基尔伯特,而是看向了这旅途的前方,说出了当年没有传达的话语,

“我爱你。”

现在是深夜,周围一片黑暗,但在那里,

只有光。

 

「我们的物语,堂堂完结。」

 

Heart/

我只是想知道,这份恋情究竟因何而终,我究竟有没有爱上他。

 

最初,我就知道那是一见钟情,因为当时我的脑中除了“好美!”这两个字全是一片空白。

在阳光下闪耀的金色,与空气共同流动的气息,骄傲的笑容,望向我——越过我的眼眸。

他的一切都令我痴迷。

可是,我却不知道他的想法。

所以,当他接受了我的表白的时候,我十分的高兴,真的,十分十分的高兴。于是我下定决心,一定要给我们——给他幸福。

那是从何时起,开始发现这只是一场梦了呢?无论我做何行动,都会伤害到他。

要说为什么,大概是因为他的爱太过热烈了。热烈到除此之外可以放弃一切。那是,远远在我的爱意以上的纯爱。是故,我无法行动,让他为了我而放弃一切这种事,我,做不到。

我想保护他,至少不想让他因为我而受伤。

可是,我却太软弱了——没错,就和文森特一样。

还着巨大的爱意却无法、却不去述说。明明知道因门特在因此不安,却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

“啊啊,我的文森特/我能从你的每个微小动作中读出你的心情/可我听不到你的声音/我是何等的恐慌/哪怕只是一个音节/我也想听你亲口说出”是啊,只有化作语言才能被理解,不说出来的话就什么都不是。但每当我见到无时无刻不在述说着爱意的你的时候,舌头就会犹如冻结一般,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因为,我总觉得,自己看到了最坏的结局。我们与众不同的「身份」导向的破灭。

你消失了,我不能接受;一起消失,我仍是不能接受。我所寻求的所谓最好结局,是你能够「继续」的结局。

不过,在这个世界——当我们都还在这个世界的时候,这是,不可能的。

我知晓了。于是,那一天,我做了和文森特一样的赌局——「未来」,你身上背负的我们的未来。

可是,我却和文森特一样错了。

最后,还是伤害了你。

想咒骂当时自己那不中用的大脑,却如同沸腾般不知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如此愚蠢,明明就知道,再重复万遍的“我爱你”,再碰触万次的拥抱,都不能打消你心中那逐渐膨胀的不安。

要说原因的话,是因为我的心离你太远了,我这个「存在」还离你太远了。

我应该不顾一切地去碰触,去渴求你的全部,不让爱着的你孤独在封闭的世界里,而是把「我们」的爱封闭在里面。

我想送给你一场美丽的梦,可却忽视了你的心情。

对不起,一直没能给你一份安心的我的道歉,可以接受吗?

国家啊身份啊存在啊什么的就让我来背负吧。

你只要记住那份爱,让它成为「无限」就可以了。

我很兴庆,时间停止(死去)的人是我。

 

结果,最后,我还是和文森特一样,为了看见那万分之一可能性的未来,来见你。

 

08/

 

「这是,最后的幻影。」

 

温暖的阳光洒落下来,为行走在光中的人献上最圣洁的沐浴。

可惜这并非清晨,而是午后。某片午后的德国小森林。

亚瑟正行走在那里,那条林荫道上,树木的掩映造就出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在那前方,可以看见目的地——显而易见的墓碑,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好似等待着他的到来。

一个小时的路程,刚刚好。刚刚好够他和某个人完成一次旅行,刚刚好够他和某个人传递彼此最后的心意。

“基尔伯特……”

 

他只是在整理书屋时偶然发现了那本几乎被遗忘的诗集,这么说或许不太恰当。因为当他翻开那落满灰尘的封面,过去的一切记忆都是那样清晰地浮现在了眼前。

去将书还给他吧。

本来只是这样一个借口,却变得想要再见他一面;本来只是这样一个妄想,却在最后被实现。

当年,文森特也看到了这样的景象吗?还是这只不过是我脑中稍纵即逝的幻觉?

不,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我来了,基尔伯特。”

 

我现在,正做着很幸福的梦。

 

文森特,你是否愿意接受我的项链?

让饱满的珍珠

摩擦你颈间流淌的温热血液

文森特,你是否愿意带上那朵金色睡莲?

让沉重的饰冠

压低你不曾垂落的傲慢笑脸

文森特,你是否愿意袒露你年轻美丽的躯体

独为我

让细柔的发丝

纠曲在凝脂的肌肤上勾出乳房与腰部的轮廓

 

哦!文森特

我想与你手指交缠

在苏格兰幽窈的林间

让兰花的香气从你蜜金色的发间渗出

把金链树枝桠交错下的阴晕当做欢愉的乐园

哦!文森特

我想看你穿上圣洁的婚纱

和我一同步入基督照看的殿堂

看你双颊染上与玫瑰一般的红色

啜饮你唇上涂满的蜂蜜

让你纤细的四肢瘫软在我怀中为幸福颤抖

 

哦!文森特

我想与你一同逃离这苦闷的天堂

去地狱!

一个我们不会再分开的地方

听你在业火中痛哭哀号

掠夺去你的每一寸

每一寸那诱人发狂的美好

哦!文森特

你哭着

而我却笑这奇遇

让我们身体纠缠、心心相抵

不再分离

 

文森特,你是否愿意接受我的项链?

让璀璨的钻石

缀连出你眼中永不褪色的灿烂星夜

文森特,你是否愿意带上那朵金色睡莲?

让盛放的娇花

衬托你如同烈炎灼烧我心的绝美笑脸

 

哦!

文森特,你是否

愿意收下我的爱情

别让这恋慕冷却

别让这缱绻失眠

来吧!

走吧!

一起去那炼狱轮回的尽头

至死方休

节选自组诗《文森特》,Jutestinter.Enmant

 

注:

“”内诗句均引用自组诗《文森特》

「」内独白均引用自文森特遗书

 

—FIN—

 

After Story 01

将黑色的厚重诗集轻轻地放在墓碑旁,金发的绅士转身打算离开。可就在他踏出阳光的光晕步入森林的阴影时,猛然间发现了前方正走来的几个身影——和他有着相同目的的人们。

装作没看见吧。毕竟那么多年了,还从未在这里碰见过。绅士耸了耸肩,一脸淡漠地选择了与他们错身而过。可却被对方叫住了脚步。

“请等一下,亚瑟.柯克兰先生。”那是路德维希的声音,“十分感谢,您能来看望哥哥。”

亚瑟从眼角看见对方深深地弯下腰,对一个与他一样来为死者向上祝福——同时又是刽子手——的人鞠了一躬。

真羡慕你啊,基尔伯特,有这么一个好弟弟。亚瑟在心中默念,然后回答:“没什么,只是来归还他忘记的东西而已。”

在另一边,亚瑟看见伊丽莎白正以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欣喜以及悲伤,“这样就可以了吗,亚瑟?”

“啊,可以了”

该完成的事,都已经在许多年前就做完了,现在,这里有的只不过是追忆与幻像,“那么,恕我先……”

“那本书,”抱着一大捧矢车菊的奥地利贵族却开口阻止了告别的话语,“是诗集《文森特》吧。”

亚瑟很想称赞一下对方在这个距离还能看清书名的眼力,但对方好像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事到如今,亚瑟.柯克兰,你还在追求些什么?这次旅途而言对你又意味着什么?”

“不好意思,请恕我先行告辞。”知道对方并不打算从自己这里得到回答,亚瑟选择了离去。

“文森特到底在墓前对因门特说了什么?”

但这个问题,必须由他,也只能由他来回答。

于是,他停下了那么一瞬的脚步。

“再见。”

又继续向前。

“不、不是的咩。”身后传来费里西安诺柔软的声音,但这并不足以让亚瑟停止脚步。

“我想,文森特在最后说的,一定是,”声音有些颤抖,但却又十分坚定。亚瑟仍然向前走着。

“我爱你。”

 

嗯,没错,我知道。

所以,我说了。

再见(我爱你)。

 

为了我们的结局。

 

After Story 02

终于走出了那条如同隐藏了许多东西的昏暗林荫道时,手机适时的响起。

《La vie en rose》。

亚瑟苦笑,接通电话。

“呦~小亚瑟,墓扫完了吗?”

“刚完,你的电话来得相当是时候啊。那,有什么事,胡子大叔?”

“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想说既然都来这边了,要不要顺便来哥哥我家住几天呢?”

“算了吧。”亚瑟打开备忘录,确认了一下回程航班的时间,“明天还要和阿尔家的上司会面。”

“我说啊,就算你不去,会发脾气的也只有那个长不大的小鬼而已,不是吗?”

“没事我挂电话了……”

 

“最后去的一定是文森特。”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却让亚瑟不由地停住了正向终止通话键按去的手指。

“什么意思?”

“小基尔说的。那天你不是发了张图片来让我确认下那是不是基尔的书吗,当时哥哥我就觉得那书很眼熟,后来好奇到地下室一翻,真的找到了一本啊。然后就想起那时候的事来了。我刚买到的时候,基尔来我家玩,结果就被吸引住了。他可是用前所未有的认真态度读完了那本诗集哦。而他在读完后说的话,就是这句了。我想,只要传达给你的话,你应该明白的吧。”

“……谢谢,那,再见。”

毫无留恋地挂断电话,亚瑟把目光从大地移向天空。

为了对抗眼中不断下坠的引力。

为了望向你的所在。

 

是的,我明白。

所以我在这里。

你,早就知道了吧。

 

After Story 03

“亚~瑟~,你到哪里去了?”

一打开家门,亚瑟就看见一只大型犬类生物正坐在沙发上,面露不满地瞪着自己。重重叹了口气,亚瑟把自己的大衣和对方脱下后随手扔在那里的外套一同挂在衣架上。

“我说你啊,来的时候事先说一声啊,会议不是在明天吗?”

“本Hero怕亚瑟你忘记了所以特意来提醒哦!可谁知道亚瑟你居然不在。”

“只是去了结过去的一些事罢了,再说我这不是在会议前赶回来了吗。”

“嗯~~~~~~~”阿尔弗雷德虽然仍是鼓起双颊一副不爽的表情,但语气已经平静了不少,“好吧,本Hero这次就不追究了,不过作为补偿,明天的会议上,亚瑟你可要给本Hero想一个超级棒的解决经济危机的方案出来哦~”

“怎么,Hero连一个计划都拿不出来吗?”亚瑟轻笑,把自己扔进柔软的沙发里。

“Hero可是要忙着拯救世界啊!所以写计划这种东西就交给最信赖的副手来办啰。”

看着对方一脸的正义严肃(?),亚瑟忍不住笑出声来。

“有什么好笑的啊!”Hero先生又一次撅起了嘴,可下一秒又换上了一副突然想起了什么的表情。

“啊,对了,你的寻求解答之旅怎么样了?”

“嗯?”

“就是你在twitter里写的那句‘文森特会为了捷特而踏上旅途吗?’啊。”

“啊,关于这个啊……”

 

那还用回答吗,白痴?

如果是为了你,无论你会在何处步入终结,我都一定会为了你而踏上旅程。

然后,在终点,献上我全部的祝福。

以及,爱。

 

Before Story

“会开完了?”

金发的绅士推开自家的门,首先听见的是一个十分熟悉却又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

“基尔伯特将军,可以请你解释一下没出现在会议室却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吗?”亚瑟已经决定一旦听到对方说“翻窗户”“爬烟囱”之流的答案就毫不犹豫地从衣架后面拿出隐藏的手枪赏他几枪。

“我说啊,别那么死板嘛。喏,你上次喝醉了忘在我家的钥匙。”基尔伯特把钥匙在亚瑟耳边晃得叮当响,顺便做了个想从后面抱住眼前人的举动。可惜,经验丰富的英国绅士轻松地用一个脱大衣的动作闪出了他的怀抱。失败的银发将军只好悻悻的收回伸出的手。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发动战争?”把大衣挂上架子,亚森挑了个与今天会议有关的尖锐问题丢出。

“切。”银发红眼的将军厌恶地皱起了眉,“我家现在没有任何想和你们战争的举动吧?”

“我可不会像那些无能的老头一样枕着绥靖政策做世界和平的美梦。一年?不,最快只要3个月吧?”绅士低下头,从基尔伯特的角度只能看见刘海遮挡下嘲讽地扬起的嘴角。

“亚瑟.柯克兰!”

基尔伯特突然大吼了出来。声音大到让两个人都微微一怔。

“不好意思……我好像说的有些过分了”因为是自己挑起的头,所以亚瑟首先道了歉,“不知道怎么了,毫无根据的就觉得烦躁……”

“放心吧。”这一次,亚瑟没有拒绝靠近过来的拥抱,“无论将来普鲁士与英国会发生什么,本大爷也不会与你敌对,不会扔下你一个人的,永远不会。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足够了。”紧紧地拥抱,仿佛要将那个人就这样融入自己的生命。

 

「我明白你的不安,因为这也正是我的不安。

我们终将背道而驰,这是你我都无力去左右的结果。

但是,可是,我想去赌那微薄的希望。

我想去相信,在一切都落幕之后,我

——我们,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我这样相信着,那么你呢?

你会在一切结束的时候,还看着我吗?

还爱着我,吗?」

 

“那么,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对方传来的温度与信念让亚瑟平静了不少,于是他索性将全部的体重都靠在那个人身上,贪婪的感受着那令人安心的气息。

“啊,对了,来的时候在书店看到一本很怀念的书所以就买了下来,因为想看书就翘了会议,来你家了。”

当然,最主要的目标还是来看本大爷引以为傲的恋人啊。末了,基尔伯特补上这么一句。

于是,因为这句话,亚瑟也就原谅了对方开始不安分的在自己身上乱动的手。

“嗯,什么书啊?”

“《文森特》一个苏格兰诗人的诗集,还是再修订版呢。不过基本上卖不出去就对了。”

基尔伯特轻巧的解开亚瑟的领带,亲吻那纤细的脖颈。

“忽然对诗集感兴趣了吗?不像你啊。”感到有些痒,亚瑟扭动脖子想要避开基尔伯特的嘴唇,不过对方可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就逃开。

“或许吧,也许是因为这本书很特别吧,总觉得有些地方很吸引我。”

“是吗?那我有空也读一下吧。”

“嗯……不过现在还有些别的娱乐活动吧?”

舔舐着洁白的后颈,基尔伯特的声音有些含糊。亚瑟轻轻一笑。

“请到床上去啦,这位性急的先生。”

 

第二天。

亚瑟醒来后发现枕边的人居然在没吵醒自己的情况下离开,还留下了一份早餐和一张便条。

“本大爷有事先走了,这本书先放你这,很快我就会回来拿。”

很有基尔伯特风格的留言。

亚瑟微笑,拿起对方撂在床边的厚重诗集。

“《文森特》吗。读读看好了。”

 

能和你在文学上有共同话题倒也不错呢。

不过这个分量,我得稍稍读快点才行呢。

因为,凭你的性格,大概一个月不到就会跑回来要书啊。

那么,就在那之前读完吧。

 

之后,至今,那本书的主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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