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gihtwalker.梦游者
交缠的躯体,炽热的吐息,高扬的快感,太过迷醉的夜。你泫然欲泣的容颜,你祖母绿的眼,你白百合般易折的脖颈。
啊啊,对于身下的这个人,我是否真的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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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说,为什么我们总是在夜晚见面?”
刚结束一场激烈的交欢,我躺在床上,望着上方极具古典主义感觉的昂贵天花板,为了填补空虚般开口。
“嗯?白天我是无所谓,但你总是晚上才出现不是吗?”
身边传来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声音的主人慵懒地坐起,丝毫不在意滑下的丝被遮不住自己赤裸的身体。
“偶尔我也想和你在白天见个面,但我们的白天大概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交集。”
他随手从床头抽出一支烟点燃,不紧不慢地回答。我并不抽烟,所以从未关注过他所抽的烟的牌子,不过那带着馨香的味道并不像劣质烟般令人讨厌。
“白天的交集……”
我自嘲般地重复着这几个字,虽然他委婉地使用了“大概”这个词,但我清楚得明白这交集绝不会存在。因为我们本身就是两个绝不应产生交集的个体。
没错,我的爱人——亚瑟.柯克兰——是英国的化身,超越了自然力的存在。而我,只是一个偶然间被命运选择的普通人。
“再说,只能在夜晚相会的恋人,不是很浪漫吗?”
他轻笑着说,我闻言却略带不快地皱起眉头。
“啊,抱歉。”
仅仅是细微的表情,依旧理所当然一样被他捕捉。
“我用错词了,或许,‘情人’这个说法你可以接受?”
他无奈地苦笑,即使如此也不带一丝人类的软弱,就像已立于一切之上的孤傲。我不甘地握紧拳头,但同时感到一种来自灵魂深渊的痛苦纠结在胸口。
“柯克兰,”我执拗地避开他的名字,一种走在悬崖边上的小心翼翼,“你说过的前一位恋人是个怎样的人?”
一次极为糟糕的话题转移,他却一副早已料到的表情,幽幽地吐出口中的烟。
“一个十分优秀的人。自由,坚强,强大。另外……”
他转过身来,用空着的那只手抚上我的脸。
“他有一头银色的发,一双美丽的红色眸子,和你一样。”
他着迷般地碰触我的眼与发,我本可以挥开他的手,却因被祖母绿的陷阱捕获而动弹不得。
他常用这种视线注视着我,但那视线中凝聚的疯狂让我每每感到他正透过我看向一个完全不存在的地方。
“那……你们分手了?”
我从喉咙深处挤出声音,他沉默,而后转开视线。
“算是吧。”
“他也是某个国家?”
“没错。”
“果然……”
对,你们只要去找同类就好了,你们才是相称的存在,为什么,会找到我?
还是说,是我不小心找到了你?
“为什么?”
“因为他不在了。”
“……死了?”
听到这个可以说是极为失礼的问题,柯克兰愣了一下,转瞬,却又露出一张即为虚幻的笑脸,如同只在夜间盛开的夕颜。
“他……我们,不会死,只是消失。”
“消失?”
我咽下想问有什么区别的冲动,又不由自主地把他搂入怀里。
手臂不听使唤地颤抖,整个身体好似被不知名的东西占据。但我知道理由。
因为,因为我在害怕,害怕他会在早上如花朵般消失。
“真是莫名奇妙地存在啊,你们。”
“是啊。”
他把头埋在我的胸口,我感到本该是他双眸的位置沾染着微微的湿气。
“我说啊,你们是不是和神一样,可以招来闪电之类的东西?”
我一半是为了活跃气氛,一半是认真地问道。
“呵,怎么可能啊。你偶尔也会说些很可爱的话嘛。”
感到他的心情好转,我也有种莫名的喜悦。
“是吗。那,当初我是怎么就接受了你这种超自然的说词啊。”
初次见面到至今为止的记忆走马灯一样跑过,可唯独缺了一块。
胸口在鼓噪。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问?为什么不知道?
为什么是夜晚?
干吗问这种明知不该问的问题!
谁在谴责我?
“啊,是因为刚好看见了首相从我这里离开,不是么?”
他抬头,微笑着看着我。蛊惑,以及威压紧缚住我。
于是……
“是吗,是这样啊。”
放弃思考,干脆的认同。
没什么不好,我们谁也没有错,不过是夜晚的情热点燃了无法熄灭的火。
夜晚如此寂寞,若能有人拥入怀中,也就不会那么孤独。
就让梦继续。
哪怕我只是个醒不来的梦游者。
“天快亮了,我也该回去了。”
“嗯,再见。”
夜太美。
我没资格沉醉。
Nightmare.梦魇
赤裸的身体,相触的齿舌,唇的暴力,太过迷醉的夜。你诉说悲哀的容颜,你血红色的眼,你仿若要将我摧毁的双手。
啊啊,对于深吻的这个人,我是否真的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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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国家毁灭我们也会存在下去不说存在或许不太恰当应该是说我们的身体不会就此死去因为世界不会白白浪费一具好好的身体但是内容物绝对会变就好比从一杯糖水中把糖去掉那样把与正常人不同的东西去掉然后再次使用嗯你要用失忆这个说法我也没有意见但是你要搞清楚消失掉的东西不会再次回来那已经是不同的存在了所以说啊亚瑟柯克兰不要被骗了”
达到高潮的那一刻,王耀的话却如同利刃打入脑中,回过神来,身边是那张早已看惯的脸。
“****”
吐出他的名字,只是并非向着他的耳中。
“浴室借用一下。”
粗暴地将我推开,说着借用却是我行我素地走入浴室。
“呵。”不由苦笑,当初自己是为什么接受了这个已不是他的存在。
真是,最糟的梦魇。
那天下着暴雨,虽是伦敦常见的景致,却因为夜色而显出几分妖艳。
叩门的声音响起,我思考了一下选择开门,却在看到门外的那个人后全身僵住。
“啊,不好意思,不知怎么的就走到这里来了,能让我躲一下雨吗?”
一样的发,一样的瞳色,一样的声音,一样的,一样的你吗?
“啊,啊啊,好的,请进吧。”
就算再怎么否认,我也没有看错。
他在看到我的时候,也愣住了一下。
只是无法舍弃的眷恋,却不知为什么变成了只存在于夜晚的纠缠。
我们都无比自然的交出了肉体,却都把心放在了无法触及的遥远地方。
神啊,我也曾觉得这样也好,他是普通人也可以,只有躯体交缠也好,只在夜晚也可以。
可不过是一起谁都不曾料想到其结果的意外。
他,看见了我和阿尔在一起的场景。
那晚,他的身上带着无比熟悉的气息。
“那个男的是谁?”
“那个男的?啊,你说阿尔弗雷德吗?工作伙伴罢了。”
“不对,你在说谎。因为你看他的眼神明明那么亲切。”
他好像找回了什么、好像失去了什么般愤怒、悲伤,以及,疯狂。
我居然感到十分的开心,开心我们还抱有同样的疯狂。
可是,你早就该忘记了啊。
“你明明说过爱我的,明明说过不会离开的,明明,明明说过……”
真的好开心,抑制不住的笑意从嘴边涌出。
你不会记得啊,基尔伯特。
我说过什么啊,基尔伯特?
五年前的事就是你最后的执念吗?
冰冷的墙壁,昏暗的灯光,晃动的死亡气息。
要将我融入你灵魂一样的拥抱。
你问我:
“亚瑟,可以和我一起去死吗?”
那时,我说了:
“________________”
然后你就如同现在一样紧紧掐住我的脖子。
噩梦成为噩梦,地狱成为地狱,绝望成为绝望。爱恋成不了永远。
你在哭,大概我也在哭吧。
咔。
因为对身体造成的伤害狠小,我很快就从死亡中苏生。
他正蜷缩在墙角,双眼失焦,不停地颤抖。
于是,我用冰点以下的声音说了:
“听好了,基尔伯特,我是和你完全不同的存在……”
切断链接,那之中是否会生出新的东西?
第二天,他依旧出现,忘记了他作为他时所做的一切,但是,记住了我们的不同。
痛苦,隔阂,性欲,夜晚,不会存在的爱恋。
但还是谢谢你,仍选择了我。
噩梦也好,毕竟你在这里。
“喂,你在笑什么,柯克兰。”
结果至今为止他还是避免叫出我的名字,摇摇欲坠的逞强。
“没什么,只是想说,你居然能过来这里这么久。”
“只是不知怎地就走到了这里,你反对的话大可以把门锁上。”
“没用的吧,因为你有钥匙啊。”
“哈?”
夜色如梦,完美又危险。
你曾将我的存在比作神,但是啊,神可不会愚蠢地恋爱。
“自言自语罢了。”
“别干让人莫名其妙的事。”
不再靠近,冰冷的拒绝。
没什么不好,我们谁也没有错,不过是夜晚的情热点燃了无法熄灭的火。
夜晚如此寂寞,若能被人拥入怀中,也就不会那么孤独。
就让梦继续。
哪怕这对我而言是只会受伤的梦魇。
“天快亮了,你不回去吗?”
“马上就走了。我说啊,就算白天见个面也不会遭天谴吧?”
夜太美。
我甘愿这样沉醉。
番外 Daydream
牵手都会害羞,接吻都会喜悦,肌肤相亲都是无上的幸福。你炫目如阳光的笑颜,你带着宠溺的目光,你诉说的甜蜜爱语。
啊啊,对于那时的你,我确实是爱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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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是忘了东西在这里吗?”
“我说,为什么第一句话是这个啊!”
“抱歉,因为基尔伯特你从没在白天出现过啊。”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啊。”
“很反常呢,今天。想要做什么吗?”
“原来白天也来得了啊。”
“?”
“我啊,晚上都是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了,像是在做梦一样,所以就觉得白天一定找不到这里。”
“感觉上像妖精的小屋?”
“真是蠢毙了。”
“不过白天也会做梦的。”
“你是想说我现在在做白日梦吗?”
“只是想到身体的记忆果然存在啊。”
“请用人类的语言。”
“无所谓了,到底有什么事?”
“拿着。”
“这个是?”
“今天不是那个二月十四号嘛,想说我们见面也有一年了,送个礼物也没什么奇怪吧。”
“……”
“不想要扔掉也可以。”
“不,只不过是我曾经收到过一样的戒指……”
“……”
“谢谢。不过这边一时没什么可以回礼的东西。”
“不必了……真是的,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找不到理由的话,就当作是梦好了。”
“又不是夜晚。”
“所以才会做梦啊。”
“还是晚上见好了。”
“嗯,晚上见。”
不要太过真实的白天,不要太过幻惑的亲昵。
只存续于过去与未来一瞬的狭缝。
夜太美,太孤单,若能有人相拥入眠,哪怕只是幻象,我也觉得
十分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