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其不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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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灭因子


《自灭因子/黄粱一梦》

“师尊好像从来都不笑。”
正在做的那具偃甲快要完工的时候谢衣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个想法来的非常古怪,因为他并非没有见过沈夜笑的样子,也并非觉得沈夜是什么不苟言笑的人。
但是这个念头就出现在那里,顺延一步便成了“希望他能让师尊开心”。
只能做出和自己一样的偃甲人,不知该算是偃术的突破还是倒退,因为按理说这些东西下一代总要超过上一代才对,现在的成品却被自己本身禁锢住了。
如果他只能和谢衣有一样的想法,只能和谢衣做一样的事情,那么两个人到底谁才该被称为谢衣呢?
魂这种东西,会赋予两个“人”同样的天命吗?
比如会在下一次打算制作出自己的时候想到一样的奇怪念头。
谢衣觉得自己大概是太久没见过沈夜了,才会有这种荒诞想法。
天上的那座城,如果想回去大概有的是办法,他缺的只是理由。
谢衣拍了拍偃甲的脑袋,觉得他如果超越了自己该多好,说不定可以想到别的什么东西。虽然他是自己也好,可以替自己试试另一条路。
无论他们谁来试验其中一条,结果都会被归在“谢衣”这个名字上。
要来定义他的,是别的人而非他自己。
只不过他不太喜欢那个定义罢了。
谢衣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个念头,大概是某种预知,有人死亡之后的生活。
那么希望自己还是活得久一点,没人会因此死去比较好。
可自己又想去尝试相见的道路,就像被天命吸引着。
想到这里谢衣觉得有点困倦,伏案睡去了。
他醒来的时候,是谢衣杀了某个人的时候。
这么说或许不恰当,因为死的应该是谢衣所以他才会醒来。但是确确实实这场死亡里死去的不是谢衣,而是另一个人。
“师尊现在还开心吗?”
他突然有了这样一个念头,这很不合逻辑,因为他记得沈夜从来不笑。可是这个念头就持续生长下去,最后变成一个问题。
“有人希望师尊开心吗?”
他想了想,却没有想到,因为他只能做和谢衣一样的事情。
比如想着如果再做一个他,会不会超越自己。
直到安然睡去之前,总有人在追求着他的存在,那么是该把这一切传承到完成使命那一天。
可谢衣不会回答问题,他也就不会了。
一代偃甲大师的作品,也只能靠别人来完成愿望。
谢衣好像不会这样想,于是他便忘了。

《自灭因子/庄生晓梦》
“我明白了。”
沈夜突然发觉自己只能说出这四个字。脱口而出,不知道是身体还是精神的抵抗,只能说出这四个正确的字。即便现在在这里的不是瞳,也只有这四个字能说。
这很怪异,因为他明明能控制自己的嘴,也能控制自己的想法,却没办法说些别的什么。
这句话再顺着说下去也什么都没有,变不成别的任何话题。
就像是,一张通知。
沈夜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一个信天命的人。天命或许只是除了天之外的存在发明出的给无能为力的华丽相框,能好看点把这四个字印在自己的人生档案上。
他有些想笑,就顺利做出笑的行为,意识到身体的控制权还在自己手里。
没什么东西吸引着他去往特定的方向,这很好,他能选择自己的死亡了。
你看我连自己的死亡都可以安排。沈夜想对天命这么说。
他只会死在自己想要死去的时刻。这个念头持续了很久很久,一直找不到诞生的一刻。
好在持有他死亡的人终于出现了,就像是如约被吸引应邀而来要杀了他。
而他允许了。
爱之。魅惑之。教育之。引导之。
没想到反而令其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拒绝,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真是、可笑。
沈夜想把自己的死亡拿回来了,因为那种甘甜的吸引力不该存在。
直到他承认此刻就是死亡之时之前,不应该有人提前帮他终结。
“那么愿望是什么呢?”
理所当然会被问这个问题,如果顺着解释一句的话就成了强大者的自负,好像他一定可以实现那份幸福蓝图。
“现在不是已经实现了吗?”
疑问延续下去还是疑问,空荡荡的城池里没人回答。
但是沈夜自己终于在脑内把那句话翻译了一下。
“谢衣死了。”
早就知道的事实鼓噪得令人耳鸣,明明死去的不是他,他却被亲手杀了,只是他把自己选择的死丢在人生旅途的一站,还没找回来。
然后他突然忘了,现在到底是死掉的人在做活着的梦,还是活着的人死了。
好像没有区别。沈夜突然意识到。
既然可以杀掉他的存在早就来过了,那他理应早就死去了。
还活着的大概只是延续下去的梦罢。
他终于可以安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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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座pa,自灭因子=宿主因其强大而渴望自毁的愿望下诞生出的唯一可以杀死自己的存在,他们互为镜像,互相吸引,宿主越强则因子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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